西庐草堂

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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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潘金莲平反

潘金莲,众所周知的一位淫娃荡妇,竟然视三从四德于不顾,视女性贞洁如粪土,而去勾引西门庆,最后行迹败露,又伙同西门庆杀害武大郎,此等贱人按律当斩,处凌迟之死,受五马分尸之刑尤不解国人之痛,匹夫之恨。

最后武二郎怒杀西门庆,可谓畅快淋漓,解国人恨,平匹夫怨,让国人心中找到了一处平衡的支撑点,就如同摘掉头上的绿帽子一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武二郎正是想人们之所想,急人们之所急。

忘了说一声,潘金莲是一个女人,不论野史或正史,我只记得她是个女的,生于贫寒之家,小时候,家境贫寒,但她勤劳善良,能织会做,将家支撑起来。

可以说,对于潘金莲,最值得怀念的时光就是这段时间,虽然有时会缺衣少食,但决不会为自己的生活琐事而烦恼,自己活的塌实而自在,再加上少女的那种青春气息,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潘金莲在这种状况下也不一定想到攀龙附凤,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处境会发生变化。

也不知是哪位鸟哲人说的,长的漂亮是女人的负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天,也不知是那路神仙喝醉了酒,一位大财主看上了潘金莲,先不说这位财主是不是君子,单从财主的钱财和潘金莲的处境来看,潘金莲早就该去勾引财主了,又何必劳烦财主亲自动手呢。只要有钱有势,管他什麽五房六房还是丫鬟奴婢;只要是个男的,管他七老八十,能喘气就行。可是这个傻闺女竟然拒绝了财主,任财主的百般诱哄刁难,就是不从,想一辈子守着这这处子之身。但财主强娶不成,又心生歹念:你既然不肯嫁我,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让你嫁给本县最懒最穷最没出息的人。于是,武大郎就出场了。

武大郎的家史无从考察,好象是武二郎的哥哥。反正是他们的爹娘太偏心,生个武大郎又矮又笨又没出息,生的武二郎高大英俊挺拔,敢作敢为,敢打敢斗,可以说,如果当初他爹娘生这哥俩时,稍微调整一下,也就不会出现这桩事。

反正武大郎在众人眼中没起什麽作用。潘金莲虽不爱钱财,但也没想到会嫁给武大郎,虽不十分情愿但两个人被关了一夜,也就成为夫妻了。于是潘金莲也就没什麽想法了,打算就这样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虽然武大郎没什麽出息,但小生意还是会做的,于是大家就经常看到武大郎在街上卖烧饼。但武大郎心地太善良,这就注定他赚不了钱,但大生意又做不来,反正在外边跑着总比在家里闲着强。

女闲生情,男闲生性。潘金莲宁愿自己苦点累点也只好咬着牙撑下来。每天送武大郎出去,然后自己在家帮助别人作些针线活,赚鞋银子以维持生活;等武大郎回来,给他端饭端水,伺候的武大郎哼哼直叫;每天天不亮又爬起来,和面、生火、做炊饼,待把洗脸水都打好之后,才去叫武大郎起床,那武大郎睡的正香,哪里肯起,每次都是叫上四五遍,方唠唠絮絮的起床。然后潘金莲又插上大门做自己的针线活。

日子若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本没有再叙述下去的必要。

可突然有一天,景阳岗上出了个打虎英雄,再加上民间的传奇色彩,这个人物就成了一位十全十美的英雄。

潘金莲听说也只是一笑,世上哪有这麽优秀的男人。

可就是在这一天,武大郎把这传说中的人物带回了家。一时之间,这种打击确实使潘金莲承受不了。原来,世上真有这麽优秀的男人,而这个人竟还是自己的小叔子,而且,还是这麽近的距离看着自己,事情太突然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待潘金莲的心平静下来之后,她开始嫉妒了,她开始后悔了,她开始烦恼了,她的失去了支点,她的一直维持自己内心的信念动摇了。

为什麽同一父母生的却有这麽大的差别?为什麽我嫁的不是武松?为什麽我潘金莲这辈子就得不到我想要得爱?为什麽老天爷会对我这样的不公?

不行!我要努力,我要奋斗,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是万人唾弃也不会后悔!

而武松永远都是感情上的天阉,他虽然深爱着潘金莲的美貌与贤惠,深知潘金莲所受的苦难与心灵上的创伤,他也想携潘金莲远走高飞,双宿双栖,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但他怕,怕违背伦理,遭人唾弃;怕名誉扫地,遗臭万年;怕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怕封建道德,人伦常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他时时刻刻压抑着自己情感。武松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也是人,她也有需要撒娇的时候。武松只能是武松,他只能是除暴安良,上山擒虎、入水捉蛟的英雄,而潘金莲则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她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一个撒娇的怀抱,这是在武大郎那儿不可能得到的,而武二郎也拒绝了她,这是对她女性魅力的一个极大侮辱,这使她不堪一击,让她思维混乱,让她迷失本性。

而正是在潘金莲感情最脆弱的时候,王婆和西门庆出现了。

王婆可以说是中国妇女丑恶本性的集中表现物,她惟利是图,贪得无厌,卑鄙阴险,仗着自己的那张老脸和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纵横街道。

西门庆,一个有点钱,没事干,闲着看蚂蚁上树的花花公子,长的也算是眉清目秀,而且又深懂女人之心。如果一百零八将不是在战场而是在情场,估计没有一个人是西门庆的对手,三招之内必落下马来。

西门庆本也没注意到潘金莲,怪就怪那根木棍,谁的头不好砸,单砸西门庆的头。于是,王婆为了钱,西门庆为了潘金莲,二人不约而同的组成了一个战斗堡垒。

潘金莲一个弱小女子,毫无抵抗能力,在武氏兄弟那里找不到依靠,最终因禁不起王婆和西门庆的轮番轰炸而心动意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此时的潘金莲已是骑虎难下,在潘金莲还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武大郎又插了进来,这个傻丫头为了西门庆的一句“我将来会名媒正娶接你入门的”,和西门庆一同杀害了武大郎。

所以,纵观整个事件过程,潘金莲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的那麽色,那麽淫,那只是对现实生活不满的一种表现,是对自己不幸身世的斗争形式。她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她所受的伤害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既有身体上的又有精神上的伤害。所以说,是武氏兄弟把她推上死路的,而她则是无辜的受害者。

—-1998年写于安徽太和中学,当时,李雪健版《水浒》正在热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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